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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部下見狀,也猜到一些,遂趕緊追了出去。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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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綁架我們的人捉拿住而已。而你搞這些花哨的名堂作何?別說我們吃不下,就算餓死,也不會吃這些有迷藥的東西。”

秦凱臉色微變,但肥胖的臉上依然掛著笑,似是不解的問道,“王妃,您、您這是何意?”

羅魅瞇著眼,素手一番,突然擡手拍向他肩膀,只見她兩指中的一根銀針已經刺進了秦凱皮肉中——

“啊!”

秦凱痛呼,不等他反抗,羅魅已經曲起膝蓋又準又狠的頂向他胯間。

“啊——”這一次,他叫得更慘,且雙手捂住了褲襠,‘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一招踢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她是用足了勁兒的。看著他肥臉扭曲就差在地上打滾了,羅魅突然將銀針捏著給他看,“秦大人,看到了嗎?不是只有你的飯菜有問題,我這銀針也是有毒的。今日算你運氣好,本王妃提拔不了你官職,但賞你一根毒針還是可以的。”

換做以前,她早就挖了他雙目了。今日有天寶在,當著孩子的面分人屍首,不太合適。

她話音剛落,秦凱就一頭倒在地上,還捂著褲襠,身子劇烈的抽搐起來,也就幾句話的時候他唇色已經發黑,一直堆在臉上的笑已經被驚恐取代,小眼睛也能看到眼珠子了,正求饒般的看著她羅魅,“王……王妃……饒……饒命……”

祁雲抱著天寶,讓他腦袋埋在自己肩上,不讓他看這些事。

羅懷秀上去一覺踩著秦凱的腦袋,恨不得當西瓜一樣給他踩個稀巴爛,“你身為這裏的父母官,居然跟亂賊勾結,今日就算我們不殺你,皇上也要抄你滿門!”

她乖寶說飯菜有問題那絕對沒假,秦凱沒看到,看她看到她乖寶偷偷用銀針試菜,這狗東西,在菜裏頭下藥,還有多餘解釋嗎?

讓他幫忙抓亂賊,他居然不慌不忙只知道賣笑,誰稀罕他那惡心至極的笑?

就在她罵聲剛完,突然從外面沖進來一大批衙役,各個舉著刀滿臉兇惡。那帶頭的還一點都不畏懼她們,沖其他指使,“快把她們抓住!”

這勢頭,更不用解釋了,想必這些人早就同薛柔的那些人為伍了。不,應該說恐怕早就被薛柔他們給買通了。

這地方距城中地段還有好些路程,算是郊外比較偏遠的地方了。因地形問題,這裏離城門口比離城中還近,所以專設立了一衙門,負責管理這地方。

這些人的兇煞模樣,也讓她們明白了薛柔為何會在此地了。跟秦凱勾結、有他做掩護,難怪薛柔能如此膽大妄為。

“別過來,否則我立馬殺了他!”羅魅已經抽出匕首,彎腰抵著秦凱的脖子,冷冷的威脅著那些人。

果然,衙役們遲疑了,全都盯著她手中鋒利的匕首。

但領頭的衙役卻心狠道,“兄弟們,別聽她們的!放走了她們,我們誰也活不了!”

衙役們反應過來,又舉起了武器將她們包圍。

羅魅斜眼,冰冷的目光朝他射去,剛剛那根銀針還夾在她指縫中,她幾乎沒猶豫,對著他兇惡的雙眼精準的射去。

“啊——”領頭的衙役捂著左眼慘叫,其聲恐怖至極。

而就在這時,祁雲突然朝他沖過去,猛然間奪走了他手中的武器,對著領頭衙役的腦袋狠狠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間,一顆人頭就這麽滾到了地上。

別說那些衙役了,就羅淮秀和羅魅都有些不敢相信,真是一點沒看出來,這也是個狠角色啊!

本來她們還挺擔心在天寶面前做這些事會嚇著他,畢竟才一歲多的孩子,可誰知道小家夥在祁雲悲背上,只是聽到慘叫聲把脖子伸長看了看,隨即就把臉埋在了祁雲背上,一副‘我睡著別理我’的樣子。

天寶的表現讓他們意外但也能想通。祁雲一個女人帶孩子,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就如同當初羅懷秀一樣,孤兒寡母的最容易遭人欺負了。若沒點能力,在這個社會中一個女人要生存,還要帶著孩子生存,那壓力絕對不是常人能想的。

再說了,天寶是江離塵的孩子,瞧這雷打不動的性子,絕對遺傳到江離塵了。

沒了顧忌,羅懷秀和羅魅也不再只拿秦凱做威脅,羅懷秀已經提起一只木凳子,對著那一群包圍他們的人拿出了女夜叉的氣勢,“你們這群王八蛋,以為人多就可以為所欲為?有種就放馬過來,看是你們手中的刀快,還是我女兒的毒針快!”

不得不說,祁雲那一刀還真是把這些衙役給震住了。看著地上不停抽搐、口吐白沫的秦凱,已經連叫喚聲都發不出來。再看那腦袋都沒有了的衙役,這一幕幕都讓人不寒而栗。

而看著羅魅不慌不忙的從袖中拿出一包裹好的手絹,看著她把手絹打開,現出裏面一小捆又細又長的銀針時,衙役們只覺得後背發寒,腳步不由得往外面退。

這幾個女人都不能留,可也不能讓他們冒險去送死。連老爺和頭兒都慘遭他們毒手,他們不過是一群拿錢辦事的人,銀子雖然重要,可命都沒了,再多銀子有何用?

看著他們一步步退去。羅魅也沒緊逼,只是冷著臉將眾人一一掃過,那沒有溫度的目光哪怕她什麽也沒做,也足以讓人望而生畏,畢竟他們的大人躺在那裏,他們的領頭還掉了腦袋。

祁雲也沒追著他們要拼命,不著痕跡的靠近羅魅和羅懷秀,這個看似普通的女人,卻有著不同尋常的冷靜,做著普通人都無法想象的事。就憑她那勇猛的一刀,也讓人刮目相看。那雙溫和的美目,此刻流露出來的也是沈冷的氣息,她手中鋒利的大刀還滴著刺眼的鮮血。

羅魅不著痕跡的將她所有神色都收入眼中,佩服她的勇氣,也欣賞她臨危不懼的膽氣。

這個女人,從第一次在街上相遇,她就看出她與眾不同。她沒有時下那些女人的卑微和膽怯,不卑不亢的同她們說話。在她家裏,她被人五花大綁,可她也沒有表現出一絲驚慌和無措,她就坐在那裏很平靜的看著她們到來。

在密室中,她更是沈著不亂,明明深陷危險,她卻猶如坐在自家家中,坦然處之。剛剛的一刀,更加讓人心生佩嘆。這女人,如果江離塵同她在一起,一定會喜歡上的。更何況她漂亮,江離塵要是看不上她,那只能說江離塵眼瞎。

眼看著他們都退了出去,盡管知道他們還在外面,隨時都可以撲進來,可對屋子裏幾個女人來說,都算緩了一口氣。

只不過三個女人眼神交換後,都皺起了眉頭。

羅懷秀低聲問道,“乖寶,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剛出虎穴,現在又到了狼窩,這次要如何逃?”

女兒身上的那些藥粉之前都用完了,就是她現在手中的銀針也是普通的,這些她最清楚了。好在那些衙役不像密室裏的人窮兇極惡,他們多少有點怕死,要不然這會兒她們絕對活不了。

羅魅咬著唇,一時也沒有破解危難的法子。本想賭一賭運氣,希望這裏的父母官能幫她們一把,雖知道運氣背,遇上個勾結亂賊的叛徒。

祁雲突然背上的兒子解下來,並抱給了羅懷秀,“羅姨,你幫我帶著天寶,我去跟這些人拼了!”

羅懷秀一手抱過天寶,一手拉住她,沈著臉道,“阿雲,不能去冒險!就算衙役武功不好,可他們人多,你一個人搞不定的!”

羅魅也拒絕她的提議,“娘說得對,不用去冒險。他們人多勢眾,就算你跟他們拼了,我們也走不出這裏。”

她們現在是徹底被困在這個地方了!

就算逃出這座小衙門,也不一定回得到京城……

羅懷秀和祁雲都不說話了,似乎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她們三人,都不是怕死的人。如果單槍匹馬,換誰都會同那些人拼一拼,可都在一起,想拼卻害怕連累其他的人。

祁雲偷看了一眼外面,果然,那些衙役一個都沒離開,似乎也在想辦法對付她們。

而就在她們快陷入一種絕望當中時,突然頭頂上傳來‘咕咕’的叫聲。

羅懷秀皺眉,“看吧,我們這次真是死到臨頭了,連鳥都來為我們鳴哀了。唉!”

羅魅先是怔著,隨即冰冷的眼裏放出亮光,豎起耳朵認真聽了幾次,突然驚喜道,“娘,我們有救了!這是師兄養的白鴿!”

聞言,羅懷秀一下子激動起來,擡頭看著房頂,雖然只能看到高高的房梁,可臉上卻全是欣喜的笑,“我們有救了!天寶,我們有救了!”她忍不住在孩子白嫩的小臉上親起來。

許是太久沒見到大人笑了,看著她笑,天寶就似被感染了似的,也跟著咧嘴,露出他幾顆白白的小牙,小手臂還不停的揮打起來。

可他們的驚喜並沒有維持多久,突然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猶如一盆涼水澆在她們頭上,讓三個女人從頭冷到了腳。

女人的聲音帶著得意的笑,人也從外面走進了房裏,“哈哈……還以為你們躲哪裏去了,原來都在這裏啊!”看著桌上的飯菜,她得意的臉上多了一絲諷刺,“怎樣,這裏的飯菜還合胃口?早知道你們喜歡用衙門的飯菜,我就該一早讓你們來的。哈哈……”

看著薛柔那得意的勁兒,羅懷秀一肚子都是怒火,“薛柔,別得意,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薛柔臉上的笑漸漸轉冷,“羅懷秀,沒想到吧,你們居然也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在看著羅魅時,她眼裏更是無法形容的恨意,“羅魅,還想著南宮司痕來救你們嗎?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南宮司痕同安一蒙以為你們被抓去通縣,他們這會兒還在去通縣的路上呢!哈哈……我倒要看看,沒有他們庇護,你們母女還能如何囂張?”

羅魅不著痕跡的將羅懷秀和天寶擋在身後,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得意的樣子,“薛柔,你也別高興地太早,勝負還沒分,誰死還不一定呢。”

薛柔掩嘴,笑得更是嘲諷,“在這裏,你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指望著有人救你們?哈哈……羅魅,該說你異想天開呢還是說你在白日夢?”她放下手指著地上抽搐得就差斷氣的秦凱,“這裏,不僅他被我們收買,就是整個衙門的人也都是我薛柔的人,就憑你們幾個,插翅也難逃!”

對眼前這個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女人,祁雲是完全陌生的,當著薛柔的面問著羅懷秀,“羅姨,她是何人?”

她發誓從未見過此女人,可對方卻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付她們母子,這口氣她也是很難咽下。

見她好奇,羅懷秀突然笑了起來,還做出掩嘴的動作對她大聲說道,“這女人叫薛柔,以前她爹在京城裏當大官的。不過這人很不要臉,當初喜歡我女婿,為了不讓我乖寶嫁給我女婿,還想毀我乖寶清白。後來她啊又移情別戀看上了天寶的爹,還故意偽造現場稱被天寶的爹占了便宜。可惜天寶的爹壓根就看不上這種貨色,別說娶她了,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你別看她長得美艷漂亮,其實啊就是一蛇蠍心腸的貨。像她這種死不要臉的女人又不安分的女人,你說哪個男人看得上?”

祁雲突然沈了臉,“天寶的爹?”

羅懷秀見狀,這才想起她跟江離塵只是有過那樣的事,於是順便誇了江離塵幾句,“阿雲,我跟你說,你別小看天寶的爹,他可是百裏挑一的男人,身份咱就不提了,你看天寶這模樣都該知道天寶爹長得如何了。”

祁雲面無表情的沈默起來。回想起那晚的事,她心裏除了說不出的苦外,沒有絲毫別的想法。

那是意外,她也怨不了人。哪怕生下孩子,她也沒想過要去找那個男人。只是在生下天寶後,她發現兒子長得一點都不像她,心裏偶爾會猜測那個男人的模樣。

如果他們母子這次能得救,她想她會帶著孩子遠走高飛的。她不想跟那個男人見面,絲毫期盼都沒有。沒有感情,就算見了面又如何,只會是無盡的尷尬和難堪。

“羅懷秀,你找死!”薛柔突然厲聲喝道。

兩個女人這才發現她臉色鐵青,美目因為怒氣而有些扭曲,那纖纖素指正怒不可遏的指著她們。

她渾身的殺意讓羅魅緊斂雙眼,不等她對身後的人下令,突然翻動手心。

然後還不等她出手,頭上的瓦礫突然發出聲響。

“嗖嗖——”

“啊——”

薛柔的尖叫聲突然破喉而出,差點把她們都嚇一跳。

“薛小姐!”那些保護她的衙役一個個驚恐的看著她扭曲的臉,她雙手捂著眼,血水正從她指間溢出。

可這還不算什麽,只聽頭頂傳來一道低沈的嗓音,“不想死的就滾出去,否則你們的下場就如同她一樣!”

那些衙役跟見了鬼一樣,地上的秦凱,斷頭的人以及薛柔捂著雙眼淒慘的叫聲。而頭頂上威脅的聲音還不算,最讓他們此刻突然緊張的是外面傳來許多馬蹄聲——

那道聲音羅懷秀和羅魅並不陌生,那不是別人,正是那對白鴿的主人青雲。

羅懷秀還激動的朝頭頂上喊了起來,“青雲,快下來,別爬那麽高,小心摔著。”

瓦礫上傳來‘嘩嘩’聲響。

羅魅都快掉黑線了。估計母親這麽一喊師兄才更容易掉下來!

外面的馬蹄聲,她沒多想,猜測是青雲帶來的救兵。至於青雲如何找到這裏來的,她已經知道答案了,那對白鴿絕對是功臣!

門外突然傳來廝殺的聲音,刀劍相碰,換做其他人一定找地方躲起來了,可她們不同,這些殺戮聲只讓她們內心激動,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她們差點都快把這地方當成葬身之地了……

薛柔如同瘋子一樣在那裏狂叫,染著血的雙手開始亂抓亂揮打,嘴裏還猶如鬼魅般尖叫,“快……快殺了他們……快殺了他們啊!”

她雙眼的銀針已經抽出,血水順著白皙的臉不停的往下流,通過她發狂的舉動,已經可以得知她現在雙眼等同於廢了。

那些衙役還有她的人此刻全在外頭迎戰,沒一個人在她身邊。見狀,羅懷秀突然把天寶塞到祁雲懷中,然後又抄起地上的凳子朝薛柔撲過去——

“薛柔,今日我才要送你歸西!”

“啊——”沒有方向感的薛柔捂著後腦慘叫一聲後,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回想到先前,屋子裏的幾個女人都不禁感到後怕。

幸好薛柔廢話多,要不然她帶人進來就動手的話,她們不一定能撐到救兵前來……

本以為最先進來的人會是青雲,可當看著那熟悉的黑袍出現在眼前時,羅魅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眼淚猶如傾盆大雨般直墜。

因為她們母女的大意,竟被薛柔控制住,不同於曾經任何一次危難,這次竟讓她生出絕望的感覺,真怕……

真怕再也見不到他們父子了……

她咬著唇,盡量憋著哭聲,沒忘記身旁還有其他人,就這麽流著淚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高大挺拔的身子將她罩住,有力的手臂將她勒得快斷了氣。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讓她止不住哭泣,危難沒了,她心裏所有的戒備已除,在他懷裏,她身子顫栗著,無聲的告訴著他她之前有多不安。

“啊啊……”她剛準備伸手抱住他的腰,突然從他背後傳來兒子熟悉的聲音。羅魅猛得擡頭朝他身後望去,這一看,哭著的她又瞬間笑了起來。

他居然把兒子給帶著!

小家夥伸長著雙手,在南宮司痕背後掙紮著,對羅懷秀和羅魅還主動招呼,可惜不會說話,只能用著他自己的語言,“啊啊……啊啊……”

南宮司痕這才放開羅魅,把披風解下,把兒子抱在手裏,南宮霖都不等他抱穩就迫不及待的撲向羅魅。

兒子少見的熱情讓羅魅更是喜極而泣,也不管兒子會不會嫌棄,拿滿臉是淚的臉不停的蹭著兒子粉嫩的小臉,“霖兒……”

小家夥‘啊啊’的叫喚著,平日裏喜歡安靜的他難得今日有這麽多語言,雖然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但也讓羅魅感動得心間直冒泡。兒子也是想她的……

“霖兒,來,外祖母抱抱!”羅懷秀已經開始來搶孩子了。

羅魅雖不舍,但還是把他兒子給了她,羅懷秀抱住就開始親,“呵呵……霖兒好勇敢,都敢跟你父王一起出來打壞人!來,外祖母獎勵你香香!”

南宮司痕黑著臉睇了她一眼,對這種不正經的外祖母他早已無語。不過這會兒能有人把兒子的註意力分散,他也是樂意的。沒兒子打擾,他又把羅魅拽到懷裏,連場地都不顧一個勁兒的在她身上摸索。

羅魅尷尬得直臉紅,雖然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可畢竟有外人在場,哪能任他胡來的?

“別鬧……我沒受傷。”她不著痕跡的掐他腰。

“恩。”她衣裳完好,氣色也如常,南宮司痕暫且相信了她的話,沒再繼續檢查下去。

羅魅擡頭看著他,那輪廓分明的俊臉很冷很硬,濃眉擰得緊緊的,幽深的墨眼中有著濃濃的寒意,她咬著唇不敢說話,知道他一定是為自己急壞了。

四目相對,他們目光交織在一起,哪怕只是分開了兩日,可這兩日,對彼此都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煎熬。

南宮司痕一手緊摟著她,一手撫著她的臉,絲毫不在意旁人如何看,眼裏除了她還是她。她完好,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逐漸歸回原位。聞著她熟悉的氣息,他所有的不安才解除,變得踏實。

對他們夫妻倆那種親昵勁,羅懷秀是見慣了,有外孫在手她也不去破壞氣氛,反而擔心這小兩口萬一激動起來做些羞羞的事只怕會教壞她手中純潔的小外孫,於是她還特意把南宮霖抱到旁邊,陪著他‘啊啊’說著話。

而祁雲則是尷尬得都不敢直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如此恩愛纏綿的夫妻,她雖然生過孩子,可沒跟任何一個男人打過交道,眼下她都有種想捂眼的沖動,可因為還抱著孩子,她只能尷尬的撇開頭。

一直都極為安靜的天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興奮的緣故,突然跟南宮霖一樣‘啊啊’出聲,還把脖子伸長,黑漆漆的眼仁兒好奇不已的盯著羅魅和南宮司痕。

他這一出聲,羅魅這才把南宮司痕推開。

南宮司痕正欲黑臉,想把她重新拽回懷中,羅魅突然拉著她的手,眼神示意他朝孩子看,“司痕,你看天寶可愛嗎?”

對別人的孩子,南宮司痕才不屑看呢。誰家孩子能比得上他們兒子?

他也不過是略略掃了一眼,本不打算理睬陌生人的,可在他冷漠的眼神掠過孩子的臉時,突然眸光呆住,神色瞬間有些僵硬。

他猛得扭頭,冷漠的眸光停留在孩子臉上,瞬間露出一絲詫異。

這孩子……

眼前熟悉的面孔他不可能辨認錯誤!

他跟江離塵認識多年,對他的容貌再熟悉不過了!

羅魅從他驚訝的神色中知道他是認出來了,不過當著祁雲的面她不好多說什麽,只是對他介紹道,“司痕,她叫祁雲,也是師父尋找多年的親生女兒。這孩子叫天寶,是祁雲的孩子。”

南宮司痕緊抿的唇角狠狠一抽,突然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是對眼前的女子有任何想法,而是對這女子的身份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祁老的女兒……

江離塵的女人……

還有孩子……

江離塵他知道嗎?

想到什麽,他再次不著痕跡的抽了下唇角。他記起來,當初江離塵離開天漢國前曾大動幹戈尋找一名女子,還說什麽夜黑沒看清楚對方容貌……

莫非就是這女子?

那這孩子……

他突然伸手把天寶從祁雲手中奪過,並把小家夥舉高。

“你——”祁雲一點防備都沒有,臉色一下變白,下意識就想把孩子搶回去。

“阿雲,沒事的。”羅魅趕緊將她攔下,對她淡淡勾唇。

許是才經歷了一場劫難,祁雲心裏的防備還未徹底消除,南宮司痕這一搶讓她心生忐忑。在羅魅安慰下,她才停住手,不過目光卻緊緊的盯著南宮司痕。

而南宮司痕並未多看她一眼,舉著孩子打量起來。看著看著他肩膀突然顫抖了幾下,不過因為側著身體,也沒人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江離塵,你兒子都這般大了,你可知道?

看著自家父王抱著別人,正被羅懷秀逗著玩的南宮霖突然‘唔唔啊啊’的叫喚起來,手指著自家父王的方向要撲過去。

見狀,羅懷秀不禁好笑。小孩子都這個樣,見不得自己爹娘抱別人。於是抱著他走向女婿,並對小外孫介紹道,“霖兒,這是天寶弟弟。”

南宮霖哪裏會管他是弟弟還是哥哥,扁著小嘴就撲過去一把抓住天寶,用著吃奶的勁兒扯著他,“啊啊……”

天寶見有人抓自己,趕忙用另一手去反抓他,“啊啊……”

兩個小家夥就這麽一抓一扯的鬧上了。

看著這情景,幾個大人都有些汗顏。啥意思?屁大點的孩子還想打架不成?

眼看著兒子被欺負,祁雲當然心疼。畢竟眼前的人也不是普通人,他既怕兒子吃虧,又擔心兒子誤傷人,於是趕緊把兒子從南宮司痕手中奪了回去。

面對有些委屈的兒子,她心疼的把他緊緊捂在懷裏,溫聲安慰道,“天寶乖,不許哭啊。”

小家夥在她懷裏不停的蹭著,嘴裏直哼哼。

羅魅有些尷尬,兩日的相處,她知道天寶很懂事,異於常人的懂事,加上他自幼出生就沒爹,這樣的孩子跟她小時候太像了。即便天寶不會說話,可她相信天寶的內心絕對跟其他孩子不同。

“霖兒,不許胡鬧!”她難得對兒子板臉訓道。這父子倆都一個德行,小心眼!就知道瞎吃醋!

看著平日裏對自己溫柔的母妃大人如此嚴肅,南宮霖眼也不眨的盯著她,小嘴扁著,也是一副委屈的模樣,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似的。

見狀,羅魅也有些不舍,這才抱過他,指著祁雲懷中的天寶對他溫聲道,“你比天寶大兩個月,你是哥哥,以後不許欺負天寶,知道嗎?天寶也很懂事的,霖兒要好好同他玩。”

南宮霖眨巴著眼看著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懂羅魅的話,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一家人總算團聚了,羅魅這才朝南宮司痕問道,“咦,我師兄呢?”

她話音剛落,青雲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在這裏呢。”睨了一眼南宮司痕那張臭臉,他無語的搖了搖頭,看在他們夫妻倆團聚的份上,也懶得理會他的小氣了。

看著他淺灰色的衣袍上沾著血,羅魅猜到他剛剛一定同人打鬥過,於是上前問道,“師兄,你沒事吧?”

青雲搖頭,並仔細的打量她,“魅兒,你們怎麽樣?”

羅魅也搖頭,“師兄放心,我們都沒事。”對身後那突然飈來的冷氣,她現在也懶理會了。反正有人喜歡泡醋缸,就讓他泡去。

而青雲突然順著眼角餘光看去,表情瞬間僵住,一瞬不順的盯著一旁哄孩子的女人,“你……”

有些人哪怕分別多年,但那份熟悉的感覺也不會消失。

祁雲擡頭看著他,也在一剎那睜大雙眼。

羅魅也不賣關子,向青雲主動說道,“師兄,她就是師傅尋找了多年的女兒,你應該記得的。”

她拜師晚,不認識人,但青雲師兄自幼就跟著師傅,還是看著祁雲出世的人,他不可能陌生。

青雲突然激動起來,上前握住祁雲肩膀,驚喜道,“師妹,真的是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二師兄啊!”

祁雲眼裏包著淚水,咬了好幾下唇才哽咽的出聲,“二師兄……”

青雲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跟個大男孩似的,但當天寶轉過頭時,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傻了般盯著天寶白皙又稚氣的臉,“這……這孩子……”好生眼熟!

他不記得見過這樣一個孩子,哪裏來的?

祁雲突然把天寶的腦袋捂在胸前,低著頭輕道,“師兄,他是我的孩子。”

青雲雙眼瞪大,“你何時成的親?孩子他爹呢?”

祁雲腦袋伏在天寶身上,突然不說話了。

羅懷秀在一旁看著,趕緊上前拉青雲,“來來,過來羅姨給你解釋。”

青雲被她拉到一旁,可目光還緊緊盯著多年不見的師妹。直覺告訴他,師妹有古怪……

當羅懷秀簡單的把孩子來歷同他說完後,他眼球都快掉出來了。

孩子居然是江離塵的!

那個北陽國的太子!

難怪他覺得這孩子好眼熟……

可不是嘛,那模樣跟江離塵八九份相似,還有少許不同,也是因為一個是成人,一個是孩子。

此刻,震驚的消息都快壓過師兄妹相逢的喜悅了。有那麽一瞬間,青雲只覺得腦袋都是空白的。不是他對祁雲有什麽想法,而是對她經歷的事倍感震驚,要不是她手中那個孩子以及她親口承認孩子是她的,他根本就不會相信她居然發生過那樣的事……

未婚產子!

而且對方還是江離塵那樣的人!

不是說他雲兒師妹配不上江離塵,他自她出生起就把她當親妹妹,哪有哥哥輕視妹妹的?他只是覺得太離譜,雲兒跟江離塵那樣的關系,這註定她以後的生活……

江離塵要是個普通人還好說,可他不是!他是北陽國的太子,北陽國皇帝親口許諾一旦他成親會立即將皇位傳於他。跟江離塵糾纏,等同於同帝王糾纏,這以後還會有安寧可言?

還有這個孩子……

他不禁揉起額頭,越想下去越是頭痛不已。

而祁雲也沒了方才的激動,抱著孩子站到一旁,安靜又沈默,誰也不願再搭理。

羅懷秀見狀,推了推青雲一把,低聲道,“別這個樣子,小心嚇著阿雲。好不容易才找到她,難道你想她帶著孩子跑嗎?”

青雲這才回過神,心裏翻江倒海著,可卻不得不承認羅懷秀的話提醒了他,於是朝祁雲走了過去,擠出一絲僵硬的笑,並對孩子伸出手,“雲兒,把孩子給我抱抱。”

祁雲先是低著頭繼續沈默,但見他一直不肯收回手,這才擡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確定他沒有惡意後,她才輕聲對懷裏的兒子道,“天寶,這是大伯,別怕。”

天寶本就不是個怕生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家夥倒是幹脆得很,立馬就朝青雲撲去。

抱著他小小的身子,青雲一下子就笑出了聲,“天寶嗎?真乖。”

難得一夥人在這種時刻、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嘻嘻笑笑。墨白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握著帶血的劍,面對屋子裏逗孩子的人以及那對還有心情眉眼傳情的主子,他是打心眼裏佩服加汗顏。

瞧地上都是些什麽!

口吐鮮血的縣令、雙眼流血不知是死是活的薛柔,還有一顆掉了的腦袋……

而這些人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在此玩樂,不佩服他們都說不過去!

深知自家王爺的性子,他也沒去打斷一屋子的溫馨歡樂,而是默默的招呼著手下進來把屋子裏的‘東西’清理出去。

還是羅魅最先反應過來這地方血腥氣太重,見墨白也進來了,這才拉了拉南宮司痕的手,示意他別在這裏了。

夫妻倆率先走出房門,外面的情況比屋裏還淩亂。橫七豎八的屍體、隨處可見的鮮血,死的人除了這裏穿著青袍的衙役外,還有多名黑衣人。

看著這裏的一切,回想著這兩日來的惶恐不安,有生以來,她和母親面對危難第一次這麽無助和狼狽,她真是後悔死了當初沒有對樊婉和薛柔趕盡殺絕!

而這些人,比她們還不知天高地厚,憑著這些卑劣無恥的手段竟以為自己能謀大事,可恨可恥也可悲!

“墨白!”她突然朝身後喚道。

“王妃?”墨白趕緊應聲。

“薛柔死了嗎?”

“回王妃,還有一口氣。”

“用鞭刑,直到打死她為止!”羅魅咬著牙,臉上一絲溫度都沒有,就連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寒意。

她們母女倆自從進京後,一直都同薛家保持著距離,別說來往了,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曾對薛家的人說過。她們很清楚,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她們跟薛家一點情分都沒有。

薛家如何待她們的?哪次不是她們主動找事、惹事?一次又一次無視他們,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不屑。

可他們倒好,一次比一次過分,一次又一次覺得她們母女太善良、太容易欺負了。

今日,她還有必要留薛柔在人世,那不是她仁慈,而是她自己找虐!

對她的吩咐,墨白也沒征求南宮司痕的意見,得令之後立馬就去辦事了。

“來人,把薛柔掛上房梁!”

羅魅沒回頭,聽著身後的動靜,無動於衷。

“回去吧。”

身旁傳來熟悉的低沈的嗓音,不等她出聲,他已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

羅魅擡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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